人這輩子,最怕中年才讀懂《步履不停》

我走路带风 2023/03/08 檢舉 我要評論

2007年,日本著名導演是枝裕和暫緩手中繁忙的工作,陪伴在重病的母親身邊。

這是他成年以后,為數不多的可以與母親相處的時光。

數月后,母親溘然長逝,是枝裕和卻久久無法走出悲傷和悔恨。

他意識到,過去的歲月里,自己實在是錯過太多。

是枝裕和反省了前半生,以自己為藍本,將所有的思念和遺憾,寫進了小說《步履不停》。

書里描述了一個叫橫山良多的男人,因為長兄的忌日,特地趕回家與親人相見。

由于長久以來與家里矛盾頗深,他回家后,每天都如坐針氈,只想馬上逃離。

直到數年之后,良多才知道,那竟是全家人的最后一次團聚。

來源:全景視覺

如今,那些后悔與不甘,都化作了再也無法彌補的遺憾。

這是個平淡而瑣碎的故事,卻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悲傷。

我們總以為來日方長,可也總會敗給世事無常。

我們只顧著埋頭向前沖,等到停下時,才發現有太多的來不及。

人這輩子,最怕的是我們步履不停,而歲月也腳步匆匆、從不回頭。

心有枷鎖,家成囚籠

四十年前,橫山良多出生于日本一個小鎮家庭。

他的父親是個嚴厲的男人,一貫主張男人以事業為重。

由于能力所限,父親一直沒能進入大醫院,但也開了家小小的診所,頗受鄰里尊重。

和所有望子成龍的父親一樣,他期盼兒子能學醫有成,然后繼承自己的衣缽。

良多的母親是全職太太,一輩子除了料理家務,就是偶爾繪畫插花陶冶情操。

和全天下的母親一樣,她任勞任怨,把三個子女照料長大。

然后就盼著兒女們早早成家生子,擁有自己的幸福。

這是無數個普通家庭的縮影。

來源:全景視覺

可身處其中,橫山良多只覺得窒息。

因為幾十年來,他從來沒有達到過父母的期望。

小時候,良多想爭取父親的歡心,在作文里立志要做一名醫生。

可事實上,他既沒有天賦,也沒有持之以恒的毅力。

努力多年,成績依然平平。

無奈之下,良多只得去學習唯一擅長的科目——美術。

可畢業出來,他依然找不到好工作,只能四處打工,一度還要靠老師的施舍才有職位。

這次回家之前,他又一次失業,投遞出去的所有簡歷也都沒有回音。

父親例行問起,現在還能不能糊口。良多狼狽不堪,只能編出謊言掩飾。

除了工作失意,良多的婚姻也無法令家人滿意。

大學畢業后,良多一直單身。

母親頻繁催婚,甚至說出了「就算結了再失婚也行」的話。

可直到四十歲這年,良多才娶了一名喪夫再嫁的女子,還帶著十歲的繼子。

初次見面的時候,母親禮儀周到地表示了歡迎。

可一轉身,她就背地里勸說良多失婚。

神經大條的父親,更是當面表達了對「拖油瓶」的嫌棄,弄得良多夫妻尷尬不已。

重重積怨之下,良多只想遠遠逃開,再不回來。

哪怕他明知道,姐姐正謀劃著搬回父母身邊,改建老宅,這可能會威脅到自己對老宅和土地的繼承權。

但只要能擺脫父母,他覺得失去財產也十分值得。

良多身處的困境,又何嘗不是我們每個中年人的日常。

來源:《步履不停》劇照

生而為人,誰不是背負著家人的指望。

可惜世事艱辛,大多數人打拼半生,依然庸庸碌碌。

人到中年,無顏面對家人的失望,更無法正視自己的無助。

只能用逃離躲避內疚,用不耐煩掩飾軟弱。

當心捆上一層層枷鎖,一直渴盼的家,反而成了自己最畏懼的牢籠。

別等來日方長,因為余生無常

還是小孩子的時候,橫山良多就痛苦地意識到,也許他這一生,都不得不生活在哥哥純平的陰影下。

還在學生時代,純平就成績優秀,而且人緣極佳。

老師們談起純平,全是喜愛。偶爾提起良多,就輕描淡寫稱其為「橫山家的弟弟」。

在家里,純平更是最耀眼的存在。

母親以他為傲,處處看重夸獎。父親則把純平視為傳人,在他身上寄予厚望。

失落的良多,在十八歲那年,沒有與任何人商量,決定放棄學醫,轉去學習美術。

因為這是哥哥唯一不擅長的科目。

他希望有朝一日,能憑努力在家人面前揚眉吐氣。

可惜良多還沒等到自己功成名就,就先等來了哥哥的噩耗。

那一天,純平一時興起去海邊散步,發現有個孩子溺水。

他奮不顧身跳進大海,救出了孩子,卻失去了自己的生命。

十五年來,母親無數次埋怨自己,當天應該阻止純平去海邊。

她遷怒那個被救的孩子,要求對方每年都來祭拜,一次又一次表達謙卑和愧疚。

父親同時失去了血脈和事業的繼承人,變得越發孤僻。

即使退休以后,他也常常獨自待在診室內。雖然他知道,這里再也不會迎來下一任主人。

而良多感受到的,除了悲傷,還有慚愧。

當初他是仗著哥哥能繼承家業,才放肆出去追求自我。

結果在這條路上打拼多年,還是一事無成。人到中年,他也不敢為了家業放棄美術,從頭再去學醫。

自卑的良多,對父母的態度變得越發敏感。

看到自己的房間變成雜物間,哥哥的臥室卻一直被打掃得干干凈凈時,良多在心中暗自惱火。

聽見母親把自己兒時的趣事記到哥哥身上,良多也忍不住鄭重地向母親糾正。

他心中積攢了太多的不忿,以至于雖然察覺到了家里的改變,也并沒有將這些變化放到心上。

他知道浴室已經增加了防滑的扶手,父親行走已不再靈便,母親心中更加偏執。

可良多隱隱覺得,死亡和別離,都還遙不可及。

他強忍著不耐,與家人一起聚餐、合影、掃墓,然后匆匆離去。

內容未完結點擊第2頁繼續瀏覽
用戶評論
你可能會喜歡